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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师兄,他好像说话不利索呀!”

    泠深差点忘了,台上还坐着一人。

    那人眉头紧锁,似有什么心事,又好似没有什么心事。

    一身墨袍,如浸朦胧山水,薄雾重重,却与神情相合。

    此人正是风辞阙的师弟,亦为独苏“三君”之列的祁忧君——慕我思。

    “祁忧”二字,与其说是其雅号,倒更像是其他人给他起的诨号。

    这个祁忧君,平日里整天就爱待在“允天台”,行占卜星象之事。每日每夜地长吁短叹,忧国忧世忧江湖,忧天忧地忧空气,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忧更忧,可谓真“忧”也!

    当然,除了独苏门内之事他不用忧,其他的……虽然重要事务掌门师兄要主持大局,但门中寻常事情皆由他那大师侄戚雨歇一手曹办,他自然是不用曹心。

    泠深与他对视几许,又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“师兄,他不会是万虞盟的人吧?那他们又要有什么动作……那我们又该如何……”祁忧君日常担忧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……”他废了半天劲儿,口中还是只吐出俩字。

    “说不清话……好办!”风掌门双指一挥,纸笔落在他面前。“写吧,你到底是谁,是谁派你来的,来我独苏山做什么,我门下那个女弟子又是如何伤的,是不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泠深哪里记得住这一长串问题,直接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写了下来。

    风辞阙看罢,“你说……是一伙带面具的黑衣人?”

    他急忙点头。

    “面具……师兄,是熙攘阁的人?”慕我思说道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大弟子下山之时,只看到你一个人趴在那女子身上……”

    他继续写道。

    “你是救人?”

    “对!”一个字他说得倒是利落。

    “语隰的伤,虽然外表看起来伤得极重,本应伤及脏腑,却实则内无损伤……真是奇怪……”

    当然内无损伤,要不是我动用自己修为替她疗伤……她估计早就……

    可是我当时是用了天上的仙术,这又该怎么跟他们解释。

    “信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信你?这也是你一面之词,不过……等她醒来自有分晓。这且先都放一放,还有,我大弟子说你趁女弟子昏迷,平白污人清白……这可是罪不可恕!”

    “冤!”这更说不清了,天哪!冤死我算了——

    “到底是不是冤枉你……要想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,这还不简单?只要把三师弟叫来便可知晓?”风掌门说道。

    “师兄,师弟在‘濯亦堂’自然是忙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我忙了?”翩翩身影循着清脆的玉珏碰撞之声步入。

    “师弟,你怎么就喜欢专打我的脸,师兄的脸不疼的吗?”慕我思揉着自己的脸颊打趣道。

    “今天师兄怎么没在你那‘允心台’上安心待着……是白天没星星可数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你们两个休要再吵!”岚扶君每当这个时候定然要发话。

    “掌门师兄。”闵珏行礼。

    他……他就是“三君”之中的琰正君,果然是如传说一般,温润如玉,举止雅正。

    淡云青玉簪半匿于发间,长发披散至腰间,恰与那玉珏上的流苏一同随风摆舞。

    手中横执一柄玉戒尺,是为法器,唤作“曰衡”。

    琰正君闵珏在“三君”之中最小,却身居独苏“濯亦堂”式司长老之位,总领“濯亦堂”,掌门内戒律刑规之事,为人端正,向来明察秋毫。

    当然,他最厉害的——就是能知晓看透人心,明辨是非、言语真假,自任事以来,从未有过一次错判漏判之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