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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北风呼啸,天寒地冻,又下雪了。山寨很冷,看着雪花飘落,踏着乱琼碎玉。此时此景,我也想学宋大哥和吴学究吟诗一首,无奈我只上过两年私塾。当年先生只教过几首唐诗,可没教过怎么作诗。

    夜幕已经拉开,梁山水泊的生活很乏味,夜生活更是单调。没上梁山之前,江湖上都说梁山逍遥自在,天皇老子也管不了,大碗喝酒、大口吃肉,论秤分金银。上了梁山才知道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

    兄弟们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,这还不算,按宋大哥的说法,我们这支队伍必须要有纪律,否则就和乌合之众一样,所以抢来的金银要上交,晁盖、宋江两位寨主吃饱喝足后,剩下的酒菜才能分给我们这些兄弟,我们的残羹剩饭再分给那些站岗的小喽啰。

    至于自由,没有两位寨主的命令,谁也不许私自下山,否则斩首示众。宋大哥治军严谨,赏罚分明,他经常灌输的思想是,在纪律面前,人人平等,没有例外。

    刚刚鲁智深和李逵又来找我喝酒,我和他俩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,所以没去。没想到李逵那厮还生气了,还嚷嚷着整个梁山就我不给他面子。我懒得和他吵,最后还是鲁智深看我脸色不好,将他拽走了。

    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我不光手脚冰冷,心更冷。夜已三更,还是睡不着,回忆起往事,百感交集。

    我出生在清河县的一个小商贩家庭,祖辈几代人都是卖炊饼的。尽管父母勤勤恳恳,但小时候还经常受冻挨饿。

    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十岁那年,清河县突然来了一场瘟疫,父母先后倒下了,从此我和哥哥武大郎相依为命。

    和哥哥的懦弱、胆小不同,我打小就聪明、调皮,半个村的小孩都被我打哭过。虽然家里穷,但父亲不想让我长大接着卖炊饼,于是一咬牙将我送进了私塾。

    开学那天,他含着泪水对我说:“儿啊,咱家几代人都没上过学堂,你可得争气啊。在私塾可不是在家里,千万不要和同学打架,能读书的大多是富家子弟,咱家可惹不起。”

    上学后,我露出了撒泼的本性,忘记了他语重心长的教导。虽然成绩不好,但很快就成了孩子王。父母死后,家道越来越艰难,我成了辍学儿童。

    哥哥挑起了家庭重担,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卖炊饼,挣的一点辛苦钱刚好够家里开支。辍学后,哥哥让我跟着他学和粉,卖炊饼,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自己清楚,这么暴躁的脾气是干不了这个营生的。

    我天生力大无穷,喜欢舞枪弄棒,每天最开心的事,就是在街上看那些江湖卖艺的耍把式,看他们舞刀弄枪,心中很是羡慕。回家后,我也拿棍棒学着他们的动作,舞了起来。也许我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,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。

    上梁山后,有很多兄弟都问我师父是谁,每次我都绷着脸不回答。我越是不回答,他们越好奇。有时候想想暗自偷笑,“穷学文,富学武”,小时候家里那么穷,哪有钱请师父。长大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,练武和读书一样,都需要天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