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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后一节课是语文,语文老师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,生平最爱干两件事,一是拼多多砍一刀,二是拖堂。

    下课时将近6点15分,自愿留下来晚自习的同学去了饭堂吃饭,回家的同学也陆陆续续离开。

    周湛跟着人流往外走,下楼梯的时候,好友王东阳叫住他:“打球去呗?”

    王东阳偏科严重,语文英语成绩实在摆不上台面,已经下定决心要复读,而周湛保送基本上是板上钉钉,因此两人经常一起打球。

    “不了,我还有事。”周湛摇头,脚步有些急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这两天状态不大对啊。”王东阳勾住他的肩:“随悠退学那事儿,是不是跟你有关?”

    有一回,他跟随悠一前一后从体育馆的器材室出来,被王东阳瞧见了,打那之后,王东阳就经常打趣他跟随悠有一腿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周湛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定义他跟随悠之间的关系。

    情侣吗?不算,他们就未曾确认过关系。

    他想,也许他们更像是游戏搭档。

    这个游戏的主导者是她,几乎每一次性爱都是她主动的。

    她会在某个深夜,发来一条短信:“周湛,明天放学后去开房吧?给你看看我新买的丝袜。”

    或者是,在他跟父母一同参加饭局时,她打来视频,他一按下接听键,映入眼帘的就是她暴露在内衣外的两颗乳房。

    又或是体育馆器材室内,她跪在巨大的瑜伽球上给他口交,图书馆里一同看AV,公交车后座假装强奸的戏码。

    跟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刻都是新鲜的。

    周湛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病患,时而要扮演好学生乖儿子,时而要配合她去发疯。

    在这个游戏里,随悠乐此不彼,她有无限的精力,用不完的招数,她总能让他瞬间缴械投降。

    “来找你的。”手臂被撞了一下,周湛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他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女生,长头发齐刘海,脸上带着羞怯的笑。

    她把一个信封塞进他手里,也不说一句话,转身就跑。

    “这是这个学期,啊不,这个月第几个了?”王东阳揶揄道,说完又泛酸:“真他妈羡慕你。”

    周湛笑笑,摊开手掌心,觉得眼前这个粉色信封颇烫手。

    “别乱传出去。”他对王东阳叮嘱了一句,又道:“我真有事,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周湛没想到给自己开门的是随悠,她穿了件背带长牛仔裤,里面是一件白衬衣,袖口卷到小臂中间,长发随意披在肩上。

    她手上拿着根长水管,院子里的地板湿漉漉的,估计是正好在这儿浇花。

    周湛给她带了一个全家桶,两人就在院子的凉亭坐下。

    随悠这两天一直馋这一口,可吃没两块又腻了,她拿手背将腮边的碎发拨开,手探进纸袋找纸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