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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长这么大,陆锦瑶还是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无能为力。
    燕茗双抓着燕国公夫人的手, 双目紧闭,嘴里嗫喏着,燕国公夫人俯下身去听, 一直喊什么姐姐。
    她忧女心切,来不及细想, 带着女儿去了离得最近的正院。
    燕茗双浑身都湿了,上岸还醒着, 到了正院就人事不知了,一摸,手脚冰凉。
    就算天热, 湖里的水也是凉的,还没进五月, 若因此落下病根,燕国公夫人得恨自己一辈子。这事怨不得永宁侯府,是自己女儿贪玩, 燕国公夫人只怕像安阳郡主一样, 早知道这样,说什么都不让她摘荷花。
    一群人簇拥着去了正院。
    安阳郡主回过头, 担忧地看了姜棠一眼。她看起来比燕茗双好些, 没有晕过去,但浑身湿透,头发黏在额头上,蹲在地上发抖。
    姜棠一直和陆锦瑶说没事。
    陆锦瑶握紧姜棠的手,湖水浸过, 在这么暖的天摸着冰凉。怎么可能没事。
    陆锦瑶神色很冷, 她冲着安阳点了下头, 就和丫鬟们拥着姜棠去了下人房。
    安阳又看了往正院赶的乌泱泱一片人, 那里用不到她。
    她和安王妃说了声,“母亲,我去看看救燕小娘子的丫鬟。”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到了下人房,白薇已经找了换洗衣裳了,陆英去烧热水,佩兰去煮姜汤。
    云月半夏还得看顾着陆锦瑶,生怕她出什么事。
    姜棠把衣服换了,裹着厚被子,“大娘子,我真没事。”
    陆锦瑶用布巾给姜棠擦头发,“闭嘴别说话。”
    姜棠当真听话地闭上嘴,陆锦瑶又觉得生气,“女子本就要小心这些,那水多冷,她丫鬟都没下去救,你跳下去做什么!我让你下去了么,再不济还有小厮,用得着你下去。”
    陆锦瑶想说,你救了人,人记得你的好吗。
    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看都不看一眼,燕国公的女儿是金贵,那她的人就不是命了?
    若是姜棠因为这件事落下毛病,那又该如何。本就是燕茗双贪玩落水,连怀兮都怪不到,就算折没了性命也是她活该。
    姜棠:“可是……”
    陆锦瑶:“没让你说话!白薇,府医呢,何时能过来!”
    白薇已经叫静墨去请了,但是没空过来,“府医在正院,还在给燕小娘子诊治。”
    姜棠皱着眉道:“大娘子,奴婢头皮疼……”
    陆锦瑶哪儿干过伺候人得活计,姜棠吸了吸气,人命关天,她当时没想那么多,谁知道救个人那么费劲。
    她现在胳膊腿还酸胀着,燕茗双看着瘦,但不怎么好拉。
    陆锦瑶放轻了动作,她就是心里涩得慌。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把布巾给白薇,“白薇,你来。再去请,实在不行说我受惊身子不适。”
    没一会儿佩兰端进来一大碗姜汤,放了好大一堆姜丝,辛辣味扑鼻而来,“全给喝了,我还放了红糖,闻着辣喝着甜,趁热。”
    陆锦瑶问道:“可用喂你。”
    姜棠忙说不用,她接过来自己捧着喝,喝了几口,停下道:“大娘子,奴婢没事了,您去看看燕小娘子,她是在侯府出的事……”
    又是陆锦瑶办的春日宴,现在所有人都去了正院,只有陆锦瑶来看她了。
    陆锦瑶道:“那么多人看着她能出什么事,等大夫看过你我再走。”
    陆锦瑶伸手摸了摸姜棠的额头,又比比自己的,把白薇陆英挨个摸了一遍,“好像有些热。怎么还这般慢,白薇,你拿我的腰牌,出去请大夫。”
    等了一刻钟多,大夫才到。
    不是府医,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,头发胡须发白,就背着一个药箱。
    给姜棠诊了脉,说是风邪入体,“姑娘落水,烧起来难免,好生养着没什么事。老夫开几副药,慢慢喝着。若是扎几针好的快些。”
    陆锦瑶二话不说就让大夫扎了针。
    扎过针,老大夫又嘱咐了几句,“夜里若是烧起来,喝这副退烧的方子,用药酒擦擦。”
    陆锦瑶忙说好,陆英眼尖,立马给老大夫封了五两银子。
    老大夫愣了一下,还是接了过来。
    等把人送走,又过了好一会儿,府医才过来。
    陆锦瑶:“让他回去回话,这边已经请过大夫了。顺便把药给抓了,这儿有煎药的炉子吗。”
    陆英说有,话还没说完,白薇就气喘吁吁地回来,“大娘子,我请来大夫了。”
    大夫很年轻,抱着一个药箱,累得脸红脖子粗,“病人在何处?”
    陆英疑惑地看着白薇和她身后的大夫,指了指门口,“刚刚的大夫……白薇,你不是已经请了大夫吗?”
    陆锦瑶也愣了一下,刚才白薇确实不在,只有大夫进来了。一般人进不了侯府,侯府也没有这么上了年纪的人,况且,刚才那位身上确实有淡淡的药味。
    扎过针,姜棠就睡熟了。
    陆锦瑶赶紧把刚才大夫开的两张药方拿给新来的大夫看,“方子可有问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