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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这当面挖墙角的本事,真是让人叹为观止。
    “我们还没跟林家管谈完呢。”何娉婷是真急了。
    这可是她开铺子头一桩大买卖。
    林管家却笑道:“我瞧一瞧也好。总要去回了我家王爷,看到底是买芍药还是买牡丹了。”
    夏芍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,还好还好她来的早,何家与林管家都还没说定呢。
    何大郎这下脸上也挂不住了,向来在人前的温雅面孔也有些维持不下去了,盯着夏芍药去瞧,但见她不过一段日子不见,似乎……妩媚了许多。说不上哪里变了,却是真的变了。
    难道是哪里习得了厚脸皮奇招不成?
    此刻再拦林管家,恐怕会起反作用,索性大方站了起来,反将夏芍药一军:“说起来,我还没去过夏少东铺子里转转呢,不如趁着今日陪林管家一起去转转?”
    夏芍药:“……”
    何大郎见她的表情有一刻的呆滞,面上笑意渐渐浓了起来,“夏少东不会不愿意吧?”不愿意的话夏姑娘你方才营造的“热心肠的好邻居”的形象可就要不保了!
    夏芍药面上笑意重新回笼:“哪里哪里!我与何妹妹一见如何,就只怕何少东瞧不上我家小店呢。这边请——”自己率先引了几人往下走。
    何娉婷方才拧在一起眉毛总算松开了些,睇了自家兄长一眼,见他朝自己悄悄的眨了眨眼睛:小丫头还不学着点?!
    何娉婷心里方舒服些了。
    夏家铺子里的掌柜眼瞧着自家少东进了何家铺子,不过一会儿,便瞧见她率先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燕王府的林管事,心里正大赞少东家厉害,都能从何家铺子里将人给挖了出来,便瞧见林管事身后跟着的何家兄妹,一行四人往自家铺子里来了。
    这是个……什么情况?
    掌柜的有些傻眼了。
    ☆、第37章
    第三十七章
    伙计端上茶来,夏芍药也不绕弯子,直奔着卖花去了,将自家出产的芍药花全都介绍一遍,从花期到后期的维护,夏家还定期派人前去帮忙照看。
    她一番介绍下来,燕王府的管家似有所动,她便趁热打铁问及燕王府各处需要,一口气定出去五十盆芍药花儿,从头至尾压根没给何家兄妹插话的机会。
    何大郎:“……”
    何娉婷傻了眼,这会兄长也不顶用了。心里将夏芍药骂个要死,直恨不得扎个小人天天咒她。
    她这种明着挖墙角的行径简直与小人无疑,再想到此后两家对门,若是她三不五时便来自家店里挖墙角,可如何是好?
    何娉婷万没料到,当初是冲着夏芍药去的,原是想着坑人的,没想到最后却让自己折坑里了。
    等她垂头朝气跟着何大郎回去以后,当着兄长的面将夏芍药骂了个臭死,没想到何大郎却半点不恼,看着妹妹气的跳脚,还笑着摇头:“你这么个爆炭脾气,原就不适合做生意的。”
    “哥哥倒好,眼看着人家把咱家到手的生意抢了,却半点也不生气不着急。”
    “做生意的,历来都是有输有赢的,可没个常胜将军,一局不输的。去年你哥哥我可抢了夏家不少生意,夏老爷去年病着,夏芍药分不开手来与我搏个高低,今年定然会卯足了劲儿与咱们家抢生意。这才刚刚开始呢。”
    何娉婷一听这才是个开头,后面接二连三的还不知要怎生斗法,想到夏芍药那张厚脸皮,就有些缩了:“她也太不择手段了些。一个女孩儿家,难道就不怕传出去名声不好?!”
    生意被抢,她自忖做生意自己大约还真没办法与夏芍药一争长短,单看她在燕王府管事面前侃侃而谈,就是个做生意的老手,便是后来要立字据会定金,她如数家珍,五十盆芍药花单品种就是二十几种,连上中下品都记得清清楚楚,口里报着品级品称价格,手下算盘拨珠如飞,夏家铺子里掌柜的挥舞着笔杆子记帐,只记出一头汗来。
    那等利索的身手口齿,就是她新开的铺子里的掌柜也不及的。那掌柜还是何大郎千挑万选替她选的。
    单论年纪,二人也相差不了多少,可见夏芍药绝早便开始习得珠算,识得花木了。
    何娉婷这话惹得何大郎笑出了声,到底是自家亲妹妹,看着她涨红了脸蛋马上要恼羞成怒了,这才立刻出口安慰她:“夏老爷没儿子,打小就将她当夏家的接班人教养的,妹妹头上有兄长撑着,何必与她比试呢?”又惋惜一叹:“可惜夏芍药是个女子。”若是个男子,二人倒可惺惺相惜,生意场上分完了输赢,还可以出门喝个两杯。
    不止是何娉婷被夏芍药算帐的伶俐法子给吓住了,就算是何大郎心里也慨叹不已。
    可见夏芍药在夏南天生病之后,能支撑起整个夏家,确实本领不小。
    这等女子,又呛口又能干,若是家中有兄弟,倒好娶来过日子,定然热闹的紧。
    他也不过略想一想,便将这念头丢至脑后,去外面与一帮狐朋狗友寻了个行院,置一桌花酒闹将到三更,这才各个搂了中意的姐儿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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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夏芍药自家做得生意,哪管得何家兄妹心中如何作想。况去年何大郎也抢了她家不少生意,两下里梁子早就结了下来,只作面儿上和睦便罢。
    她回到家中,神色间便透出愉悦之意,见到夏景行又吃了酒回来,还有心情服侍他净面喝汤。
    夏景行窥得她这模样儿,便要动问,“娘子今儿可是有喜事?”
    夏芍药正等着这句话,当下便将自己如何从何家兄妹手里抢了笔生意回来讲了一遍,夏景行听得是燕王府的生意,一口醒酒汤差点喷出来。
    好险没告诉她这事儿是自己揽来的。
    那这管家特意去夏家对门的何家铺子里转一圈,难不成是燕王的馊主意?
    可怜他家小媳妇儿还不知道内中情由,傻呼呼跟他吹嘘自己今儿的战果,“……何家兄妹的脸色,夫君真应该瞧瞧才对!去年抢我的生意,我可也没做出这副样子来的。何大郎真是好没气量!”
    夏景行将自家小媳妇儿一顿猛夸,夸的夏芍药心花怒放,又缠着他要画芍药花儿。夏景行酒意上头,被磨缠不过,只得坐在书案前面,由夏芍药红-袖添香,磨了墨来,他几笔勾搭涂抹,笔下便走出个美人来,可不正是夏芍药。
    夏芍药在他肩上轻捶得一下:“我让你画花儿,你这画的是什么?”却又伸手拿了画儿来瞧,见他画的维妙维肖,心中也爱。
    她长这么大,还没人给她画过像呢。
    偏夏景行今儿喝了些薄酒,嘴里也跟抹了蜜似的,“为夫心中这会儿只有娘子,自然笔下画出来的也是娘子了。那些花儿草儿,这会儿我也想不起来长什么模样,改日再画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