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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平日不修德,倒路边儿上叫人看见了,不趁机踩两脚出出气吗?这不,死了,昨夜大雨一浇,什么都没了。这俩还活着。”
    人都是白芷打的,挨个儿看了一回,说:“一样的伤,这两个也难,他们可没人伺候吃喝,没人照顾,几天的事儿。还有别人吗?”
    史都头道:“现在就这几个,这五个人,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”
    白芷道:“昨天在南城,听说了。”
    韩师爷插口道:“能否详说一二?”
    白芷如实说了去南城看病、三人闹事、意图纵火,末了说:“当时就是这样了,那家姑娘那样的伤我还是头回见,明天打算再去看看。”
    “大夫昨晚回来路上可见什么异常?”
    白芷摇摇头。
    韩师爷挑挑眉便有了腹案:“有劳。这位管家还有事劳烦您。我还有事要去禀告知府大人,先走一步。”
    李府管家这才说明来意:“敝主人听说了这件事情,颇为伤感,想请大夫连他们三个一起治了。就在这里,我给您打下手。”
    白芷不觉得好笑,她打完人搞售后就觉得自己心挺冷的,李家更好,拿活人给她做实验还说得跟个大善人似的。有趣。
    “老翁,搭把手?”
    老仵作恹恹地抬起眼皮:“来吧。”
    先剖死的,再切活的,切完缝上,午饭都没吃才弄完。白芷道:“行了,有数了。都头?”
    史都头不好意思地解释:“忽然有人要我查有花臂的女人,我上哪看女人的胳膊去?弄得我现在看到男人都想撸他的袖子!您和张娘子常年看堂客,有没有……”
    白芷收拾箱子的手一顿,声音硬梆梆的:“你这不是正经事。我是医者,不是媒婆。”
    “不是我!是别人要查!别人!”
    “哦,我看过这么多病人没一个有的。”
    史都头有点着急:“您别生气,真是正事,抓江洋大盗的线索。劳您给留意着,有那脾气不好的,多看一看?”
    “行。他们家娘子,”白芷指着管家说,“脾气有些大,但是没花臂。”
    史都头笑了:“您去他家小心一些,我查看了一下,灯火是有人打灭的,怕是用的暗器。”
    “知道了,真是大盗?”
    “线索,线索。”
    “行,我留意。”
    “那可真是谢谢了!”
    白芷冷淡地点头,对管家说:“休息一天,后天我去府上。”
    “有劳大夫,诊金会加倍奉上的。”
    白芷撑起伞走进雨幕里,将自己前后的行为想了一下,南城她去过,也承认了,李府也去了,无论李娘子的房间还是假山,哪怕有她的痕迹,都无法指向她。衣服、药箱都是那一套,房顶上如果有印记,由于下雨也冲刷掉了,当然,以后再上房顶要找好理由。
    现在所虑者一是暗器,二是什么人找一个脾气不好的、纹着花臂的女人?
    第17章 传言
    回到济世堂的时候,白芷已经打定了主意暂时不走,不能遇到消息就乱动,一动反而容易显出痕迹来。济世堂的喜意还没散去,张百药昨天的酒醒了,今天的晚饭又想喝酒。
    白芷道:“先生,省着点儿,不然到过节就没得好酒喝啦。”又略说了今日的见闻。张媛媛义愤地说:“他们真是活该,干嘛还救他们呀?”张百药清清嗓子:“小孩子不懂,别乱讲。”张媛媛见父亲这般表现又嘟起了嘴,白芷倒喜欢她这股子气,就说:“以后遇到无辜的人受伤,我好心里有数知道怎么治呀。”
    张百药嗔道:“哎哎哎哎,这个可不能说。”
    白芷弯弯眼睛:“看破不说破,我懂。媛媛,你知道了吗?”
    张媛媛重又高兴起来:“嗯!我出去也不说。爹娘都这样,他们不说,我怎么知道?回过头来又怪我什么都不懂,还是姐姐好,都给我说明白,我不就什么都懂了吗?哼!姐姐,我给你做了好吃的。”
    看得人都笑着摇头。
    摆碗筷的时候,白芷将史都头要找花臂女人的事情说了,张娘子道:“遇着了就告诉他,遇不着也不用刻意去找。江洋大盗的说法我看是真的,咱别往前凑,危险。别说花臂女人,就是个男人,他有花臂也不是个本份人。”
    张百药道:“别看到了当时就去报官,等跟花臂女离得远些、她伤不着你,你再找史都头说。”
    “花臂女”本人正乖乖地摆碗筷,闻言只能正乖巧地说:“哎,都听您的。明儿我再遇着他,就跟他说您知道这件事了。”
    “行了吃饭吧。”
    用罢晚饭,白芷蹓跶完回房整理了今天出诊的记录,将初到安州时的包袱打开,捏着枚飞镖想了一想,将飞镖等装进一只木盒子里,揭了几片地砖埋了进去。将包袱重新包好,坐在桌前裁纸签子。又到了收药的季节,提前准备总不会错。重复裁了百来条,归拢的时候被锋利的纸边划破了手指。
    白芷捏起一张纸签摸摸它的边儿,眼睛亮了起来。运气自臂到腕到指,“嗖”一声,纸签在木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白。白芷仔细端详了一下桌面又拿起纸签看了看,含笑将纸签凑近油灯,须臾之间纸签成了一堆蜷缩的灰。
    白芷一开心又裁了两百五十六条,心道,大小还要跟药签子不一样,这纸也太软了得弄点硬笺,唉,要是有卖扑克牌的就好了。
    带着对扑克牌的浓浓怀念,白芷行动一切如常。对她而言假装无事发生还是很简单的,她每天作息都很有规律,几时起床几时吃饭、读多少书、每餐吃多少饭、多少菜、多少肉都是自己估算好热量的,只要照着计划表做,外在的一切痕迹上都看不出异样来。
    第二天去南城再送一回药,喂林家小孩儿再吃一次驱虫糖丸、给王家姑娘换回药,遇到王衙差再问一下案情,知道知府已将此事推给了“过路的江湖人士”,遇到史都头告诉他给他留意花臂的事情了。
    史都头也很平常的道了谢,白芷道:“多问一句,事情危险吗?”
    “嗐,我也是帮忙打听个消息的,这样的消息三不五时的就有,以前劳烦不到您是以您才不知道,都不是什么大事儿。不但咱们这儿,周围几个州府也都有人嘱咐啦。啊!对了,说是,往前再倒个两三年,如果见着过、想起来了,您也跟我说一声。”
    白芷道:“娘子说过花臂的女人很少,见过的肯定忘不了,现在想不起来就是没见过了。”
    “成,您留着心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