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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站在嘉月身后的两个婢女手攥得疼,性子急躁一点的春锦差点就要开口,被秋玉及时地拽住。
    那毕竟是陆凛的母亲,而她们的主子都未曾反驳,婢女就更不可冒尖。
    否则会给嘉月落下口舌。
    “陆夫人,我家在京城,父兄也有官职在身,但因祖父过世尚在停职守孝。”
    “若知晓我的消息他们定会来寻的......”
    说到最后嘉月的声音弱了下来,抑制不住眼底的伤楚,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坎。
    不见到父兄便跨不过去。
    李氏明摆着故意针对嘉月的伤疤,她无力反驳。
    “名门贵女那也是过去的事,陆府先前从未进过女子,你这无名无份地住了数个月,流言早已沸沸扬扬。”
    “我儿顾着清誉和仕途给你个正妻的名分。”
    “成亲以后你得脚踏实地,这心气也别太高了,孟良不是京城,可没人买你这大小姐的账。”
    抬起茶盏,李氏继续喝茶,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变得阴沉的眼眸,淡去了其中浓烈的,因回忆染上的恨。
    名门贵女又如何?她偏要踩她近十六年来的矜娇尊贵。
    这些高高在上,风光不已的女子落了难名节不保,还不是一文不值。
    “我......”
    嘉月看着李芳芹眉眼间那浓浓的轻慢和鄙夷,欲言又止,任由室内陷入局促的静谧。
    与这样的人计较没有结果的。
    好在没一会陆府的管家便匆忙赶了过来,将李氏请回去。
    她在这坐了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。
    临走前李芳芹睨了嘉月一眼,语调悠长:“我这是里外不讨好。”
    正厅的厚帘子又落下,吹进的寒风很快便在室内的暖意中消融,炭火暖炉时不时地会发出火星迸溅的声音。
    嘉月压抑在眼眶中的泪还是落了下来,而她的手脚也一直冰凉。
    她怕李氏说的是真的,更惶恐自己日后要与这样的婆母生活。
    秋玉和春锦伴在嘉月身边,心疼又焦急,却不知从何安慰。
    明明后日就要成亲,姑娘待嫁的心情都因为这一番话没了,可怎么是好。
    傍晚,用完晚膳简单洗漱过后,嘉月便抱膝坐在床上,静静地看着梳妆台上的凤冠,还有首饰,以及架子上正红色,绣工精湛,金色并蒂莲栩栩如生的喜服。
    内室门窗紧闭,燃着炭火,被子盖着腿,浓密柔顺的青丝铺展在背后,嘉月的身子也蜷缩着,可她依旧没有多少暖意。
    “栗子糕。”
    就在嘉月心口闷得难受,眼眶又有点泛酸的时候,陆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    随之而来的还有甜甜的栗子香。
    尽管心底颤动,可嘉月忍着没去看,只余光可怜兮兮地扫过他手中的油纸包。
    她继续耷拉着小脑袋看身上盖的锦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