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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  车窗上隐隐约约映出她的脸,邱橙茫然地陷入混乱的沉思。
      ——因为他刚刚在饭店包厢的所言所行。
      他又让她感觉他好像真的不仅仅只把她当作合作女友。
      可是,他喝醉了。
      醉意状态下的言行,总会让人没有真实感。
      而且他刚才说的那些话,都是什么意思啊?
      为什么怕人忘了他?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?还是他把她当成了谁?
      邱橙被他的模棱两可搅得心慌意乱又烦躁不堪。
      到小区下车后,邱橙拉着紧握她的手不松的男人上电梯,在层下了电梯,她再一次试图将手抽回,依然没用。
      “到家了,”邱橙语气平静地说:“你松开我。”
      他却回道:“没有到家。”
      邱橙被磨得脾气都没了,拽着他到他家门口。
      秋程没有安装电子密码锁,他家只能用钥匙开门。
      邱橙提醒他:“钥匙呢?开门。”
      男人无动于衷,就杵在门口。
      要不是她被他抓着手,邱橙真想就把他撂这儿,转头就走,他爱怎样怎样。
      可她走不掉。
      邱橙忍着情绪去翻他裤兜,和他牵手的这侧没有,她转身正对他,去摸另一侧的裤兜。
      刚抓住钥匙,她突然就被他抬手摁进了怀里。
      邱橙心尖猛的一颤。
      她立刻抬手推开他,转身去开门,然后将门推开,对他说:“到家了,松开我的手,进去。”
      秋程执拗地重复:“没有到家。”
      邱橙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喝醉酒会变成六岁小孩,幼稚且无理取闹。
      她沉了口气,率先踏进他家,把人拉进来。
      “换鞋。”
      “松开我。”
      “自己回房间睡觉。”
      她一句句命令着,却还是被他扯进了客厅。
      眼看就要直接被他拉着回卧室,邱橙抬手抓住旁边的柜子,说什么都不再往前走一步。
      她的语气冷淡:“松开我,秋程。”
      这是重逢以来,她第一次叫他。
      叫的全名。
      男人的眼帘低敛,默不作声,不动也不松手。
      但这次邱橙试图抽离,他没有用力拽着。
      邱橙终于一身轻松,转身要走。
      却在这一刹那,她发觉旁边的柜子上只剩下一个空空的鱼缸,里面的小金鱼没了。
      邱橙心头倏的划过一丝怪异。
      她皱着眉抬脚离开了他家。
      快步回到家里后,邱橙倚靠着门板深深地吐了口气出来。
      她的脑子很乱很乱,被他搅地几乎要成一团浆糊。
      邱橙换了拖鞋,拖着疲累不堪的步子去了卫生间。
      她打开水阀,用冷水洗脸,让自己清醒冷静下来。
      随后直接脱掉衣服,冲了个热水澡。
      裹着浴巾出来后,邱橙倒了杯水,坐到沙发里慢吞吞地喝着。
      他家鱼缸空了。
      小金鱼没了。
      她周日去的时候小金鱼还那么有活力地在鱼缸里游来游去,怎么才过了两三天,就没了?
      邱橙脑袋里忽而想起他今晚近乎偏执的呢喃:“不准走,哪儿也不准去,就呆在我身边。也不能忘记我,不可以忘记我。”
      像极了上学那会儿他吃醋嫉妒时的腔调——用最温柔的语气,说着最执拗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