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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"他如风掠境");

    在和林星浅坐出租车往医院赶的路上,

    陆染很在意地问林星浅:“星浅,小叔之前怎么了?”

    林星浅轻叹了口气,咬咬唇低声说:“差点死掉。”

    一年前。

    林有期还在边防部队。

    某次和想要越界的外军在边境线对峙,

    林有期为了保护领导,

    身上中弹。

    而对方却没停止挑衅,趁场面混乱,故意在他的左肩踹碾,

    导致他左肩骨折。

   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,林有期已经陷入昏迷。

    而子弹的位置,距离他的心脏仅仅一公分。

    那场手术用时长,

    极其艰难,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,

    不仅考验他,更考验给他动手术的医生。

    但他还是活了下来。

    本以为手术成功就没大事了,可在手术结束后转入重症监护观察时,

    还未完全脱离危险期的林有期心率突然极速下降。

    那个夜晚漆黑而漫长。

    他再次被抢救,可是心跳却一直恢复不过来。

    心电监护仪刺耳的声音不断响着。

    一分钟,

    两分钟……

    五分钟过去,就在医生都觉得回天乏术之时,

    趋于平直的线突然又起了细微的波动。

    他再一次从鬼门关闯了回来。

    但,

    医生说,

    他的呼吸很微弱,

    能不能熬到天亮都未知,

    让家人做好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那个长夜难明,

    林家乱成一锅粥,甚至都做好了准备给林有期办后事。

    铁血硬汉了一辈子的林锦程第一次情绪外露失控,因为急火攻心而晕过去。

    林老爷子本来身体就欠佳,

    那夜是靠速效救心丸挺过来的。

    “我们全家人心惊胆战地熬了一整夜,后来天亮,小叔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了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小叔又因为左肩骨折必须钉钢板,现在一年了,需要把钢板取出来。”

    林星浅顿了顿,又说:“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小叔立了一等功吗?就是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陆染怔怔呆呆的,憋红的眼睛发胀,鼻头泛酸,喉咙哽得如同有一把火在灼烧。

    他差点死掉。

    陆染满脑子都是这句话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一路她都在恍惚,直到林星浅拉着她到了病房外。

    陆染突然退缩,不敢进去看他。

    最终就只有林星浅进了病房。

    陆染在走廊里杵着,不断地暗示自己不要哭不要哭,但眼泪不听话,汹涌地盈满了眼眶。

    林星浅很快就退了出来,要拉着她离开。

    可她又不想这样走掉。

    至少,该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所以陆染支走了林星浅,还是推开了这扇门。

    她一进来,看到男人穿着病号服,安然无恙地坐在病床上,眼泪就要无法控制。

    自从林星浅说了那件事后,陆染就总忍不住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如果他一年前没有撑过来。

    现在她就遇不见林有期。

    可能这辈子,都不会有这么刻骨铭心的喜欢。

    这十天来,他仿佛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。

    明明微信还在,却再也没有给她回过一条消息。

    她发朋友圈,他不点赞也不评论。

    这种失联的状态,就像那次他跟她说的那句话一样。

    他说:“只要我不想让你找到,你绝对找不到我。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意外从林星浅口中得知他的消息,她甚至不知道他动了手术。

    .

    在陆染假装开心地哽咽着说出“我找到你啦”这句话的那一刻,林有期的心脏就蓦地往下坠去。

    这抹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,难以捕捉。

    林有期不知道见她哭了多少次。

    他就没见过比她还爱哭的人。

    他低低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手术这事儿,他根本没跟家里人讲。

    就霍阳和上级领导清楚。

    结果不知怎的,大家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甚至就连她都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林有期看着陆染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,无奈道:“你哭丧呢?我还没死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他就突然被她捂住了嘴巴。

    细腻的肌肤触到他的唇上,女孩子的掌心透着淡淡的清香。

    林有期的脊背登时绷直。

    他掀起眼皮来,瞅着她。

    陆染通红的眼眸湿漉漉的,她表情慌乱地语紧张道:“不能瞎说!”

    随着她的话一同落的,是从她眼角滑淌的眼泪。

    林有期扒拉开她的手,轻拢眉心,“哭什么啊你。”

    陆染登时哭得更凶,她瘪着嘴凶巴巴地啜泣说:“我说了我疼!就要找你哭!”

    林有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冷笑:“吃红油锅喝加冰酒,你不疼谁疼?”

    “活该你疼!”他没好气道。

    陆染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,一时瞪大眼睛。

    通红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可置信,眼泪还在顺着眼角往下滑。

    须臾,林有期见她僵硬地杵着,声音缓和了些,“没话说了?自己作死不疼才怪了。”

    陆染咬了咬嘴里的软肉,抽抽嗒嗒地吸着鼻子,轻软地对他说:“我疼,是——我心疼,心疼你。”

    猝不及防被小丫头片子给撩了一把的林有期:“……”

    病房里安静了片刻,他漫不经心道:“我一糙爷们儿,用得着你心疼?”

    陆染耷拉着脑袋,没说话。

    眼泪还没完全止住。

    “别哭了成吗?我没死呢。”他有些没辙。

    陆染咬住嘴唇,闷闷地带着哭腔说:“我也不想呜……控制不住……”

    她只要一想到,林有期差点死掉,情绪就濒临崩溃。

    明明他现在活得好好的,就在她的面前,正在跟她说话。

    是活生生的林有期。

    可她就是,难过。

    心疼。

    特别疼。

    林有期深深地吐了口气,刚要撵人,她却突然开口,声音颤颤的,委屈得不行,还说的磕磕绊绊:“你别……别让我……找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“林有期,别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?”

    只要你还活着,还在这个世界上,不管你在哪儿,我总能找到你。

    别让我找不到你。

    像找不到我爸妈那样。

    林有期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最终,他也没有说好还是不好,只往她的手心里塞了根棒棒糖。

    是霍阳他闺女给他的那根。

    然后叹息道:“或许对缓解你的疼有点用。”

    不高兴的时候吃糖就会高兴,那疼的话,是不是吃了糖就不疼了?

    “别杵这儿了,走吧。”他赶她。

    陆染捏着他给的糖出了病房。

    在等林星浅的时候,她撕开了包装纸,将水果牛奶味的棒棒糖含进嘴里。

    一边吃糖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。

    林星浅拎着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染在哭。

    她急忙凑过去,皱眉关切地问:“怎么啦你?疼哭了?”

    “要不要现在吃粒药?”

    陆染急忙摇头,她把棒棒糖嚼碎了,话语细微轻糯:“不了,吃了糖,好很多。”

    林星浅还是第一次听说例假痛吃糖就能缓解的。